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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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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談明明的傾情推薦下,桑瑾逐和尹瑜澤一同在他現在住著的那間客棧住下。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桑瑾逐全程都沒有出力,就那麽看著尹瑜澤一口一個“談哥哥”地把談明明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僅熱情地幫他們安排好了住宿,還在和尹瑜澤的聊天過程中透露了大量的,他們所不知道的信息。

桑瑾逐神色覆雜,本以為烈楚國這一行危機重重,帶上小師弟恐有生命危險。

現在看來,最岌岌可危的是尹瑜澤的形象才對。

他那乖巧可愛的小師弟去哪裏了,為什麽他只是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後小師弟就忽然超進化了。

不得不說,若是讓他自己去探聽消息的話,雖然也能做到,卻萬萬沒有小師弟這般輕松快捷的。

“師兄,看我棒不棒。”

關上客棧房間的門,尹瑜澤立刻從剛剛一副談明明的小迷弟的狀態中恢覆過來,搓了搓自己快要笑僵的臉,呼出了一口氣後,迫不及待地向桑瑾逐邀功。

“瑜澤很厲害,”桑瑾逐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受,抿了抿嘴,開口誇獎。

“師兄你不開心嗎?”尹瑜澤敏銳地感受到了桑瑾逐覆雜的情緒,歪了歪頭盯著桑瑾逐的眼睛看了半響,直到桑瑾逐先行移開視線後才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尹瑜澤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比剛剛對著談明明笑時還要耀眼,“師兄你是看我叫別人哥哥吃醋了對不對!”

桑瑾逐怎麽可能會承認在剛剛那一刻,確實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知道去釣別的豬的老父親心態。

他越過尹瑜澤從門口處離開:“沒有。”

“哎呀,師兄你不要害羞嘛。”尹瑜澤像小狗一樣樂顛顛地跟了過去,繞到了桑瑾逐的面前背對著他走路。

尹瑜澤雙手背在身後,像尾巴一般一晃一晃的:“師兄你放心啦,我對那個談明明不過是套近乎罷了,我最喜歡的還是師兄你啊。”

尹瑜澤厚著臉皮湊過去和桑瑾逐撒嬌:“師兄~理理我嘛,桑哥哥,師兄哥哥~”

“停,”桑瑾逐擡手摁住尹瑜澤亂蹭的腦袋,把做作的尹瑜澤推開,“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招式。”

“是尹、我一個朋友教我的。”

桑瑾逐控制不住地用譴責的視線看向尹屠的方向。

尹屠惡狠狠地聲音在尹瑜澤耳邊響起:“你給我老實說,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這些東西了。”

“咳,”尹瑜澤同時收獲兩道不善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語似乎有些誤導的地方。

他揉了揉被尹屠吼痛等等耳朵,解釋:“尹、我那個朋友教我,要不擇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去實現目標。正好我看話本子的時候看過,那些修士對於崇拜他們的人幾乎沒有抵抗力,便學著話本子試了一試,沒想到竟然真的管用。”

尹屠語塞,他回憶了一下,好像在和尹瑜澤講自己以前被追殺的經歷時,隨口提了那麽一句。

只是在他的故事中,不擇手段是指:假意被妖獸吞下,利用妖獸躲避那些修士們的追蹤,裝成渾身膿包,臭氣熏天的乞兒,在那些修士輕視地,沒有防備地經過他時抽劍殺了他們。

怎麽到了尹瑜澤這裏,就變得這麽奇怪了呢。

尹屠看向桑瑾逐,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不能開口說話,好將這莫名其妙背上的黑鍋甩開。

“你……這也算天賦異稟。”為了不打擊小師弟的積極性,桑瑾逐還是艱難地誇了一句,不過為了防止他亂認哥哥,還是多嘴提了一句,“這招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適用,有些人對此就特別反感,你要註意。”

“嗯嗯,我就是感覺那個談明明不是壞人,才想著用他試一試,就算不成功,他也不至於會因為我誇了他幾句,對我們動手。”

桑瑾逐想起尹瑜澤對於別人的情緒格外敏感這件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點了點桌子,示意尹瑜澤坐下:“對一下劇本。”

“好嘞!”尹瑜澤殷勤地給桑瑾逐拉開椅子,自己轉到對面坐下,雙手托臉一臉認真地看向桑瑾逐。。

桑瑾逐被尹瑜澤耍寶等等模樣逗笑,順從地在那張被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我們的來歷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天隋國勢弱,所以烈楚國這邊的修士普遍都有些歧視天隋國的修士,雖然你我可能都不在意,但是還是盡量避免生出事端。”

桑瑾逐的腦子飛快地轉動,不過片刻,便結合尹瑜澤之前糊弄談明明時,隨口編出的瞎話,梳理出了一個大概的劇本。

“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我們兩個之前一直和師父一起隱居深山,這是我們第一次出門歷練,這是出門本沒有目的,中途聽說這邊有個須彌秘境開啟,好奇便跟了過來,像看看能不能進去長長見識。”

桑瑾逐拉過尹瑜澤,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物套在尹瑜澤的手腕上:“這是我臨行前像師父討要的東西,上面附有師父的神識威壓,識貨的應該都能認清上面的大乘期修士的威壓。”

“雖然師父短時間內無法出關,但是你可以裝作你身後有位隨時會出現,非常寵愛徒弟的師父做靠山,在面對前來挑釁之人時,可以稍微高調一些,不用怕事。”

尹瑜澤眨了眨眼,反應極快地明白過來,比起從小地方出來的什麽都不懂,只能依附他人的小白花,還是囂張一些,明顯背後有大靠山的神秘人徒弟更有威懾力。

尹瑜澤此時信心爆棚,單手拍胸保證:“我懂了,師兄你放心,演戲我很在行的。”

桑瑾逐點了點頭,神色一凜,壓低的聲音和尹屠的提醒聲一同響起:“有人過來了。”

尹瑜澤腦袋中迅速閃過無數個尹屠哥說過的故事,閉上嘴不再出聲。

直到談明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他才松了一口氣,臉上擺上營業的笑容,想了想,又添加了幾分囂張上去。

[師兄,我這個表情怎麽樣?]

尹瑜澤張口無聲地詢問,桑瑾逐被他逗笑,擡手凝出水鏡,替他調整了一下表情。

尹瑜澤扒著鏡子看了看,確定了調整後的狀態後,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又在一秒鐘成功切換,確保了自己出現在鏡子中的表情無誤後,才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談哥哥!”尹瑜澤有些驚喜地開口,“要進來坐坐嗎?”

“不了,你們師兄弟放好東西了嗎?我帶你在城裏轉轉?”談明明大大咧咧地攬住尹瑜澤的肩膀,探頭看向他身後的桑瑾逐。

“多謝談道友。”桑瑾逐從屋內走出跟在他們身後。

談明明顧及禮儀,一開始還能禮貌地和桑瑾逐聊兩句,但是隨著和尹瑜澤聊天體驗感極佳,他很快地將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了尹瑜澤身上。

“談哥哥,這裏不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嗎?為什麽有這麽多人啊?是我地圖看錯了嗎?”在再一次不小心被路過的人擠著撞到談明明身上,尹瑜澤忍了忍,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可惡,我明明特意選了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和師兄一起歷練的,現在人這麽多,周圍等等妖獸什麽的一人一個都不夠分,我還怎麽完成我歷練的任務啊。”

看著尹瑜澤氣鼓鼓的模樣,談明明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他連忙哄到:“瑜澤弟弟你沒選錯地方,這裏平時是沒有什麽人,之所以這段時間會這麽熱鬧,也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談哥哥能告訴我嗎?”尹瑜澤歪頭,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路上隨便拉個人打聽一下,都能弄明白。

而就這麽一點小事情,卻能讓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可愛弟弟一臉期待的看向自己。

談明明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自認為很有魅力地開口:“瑜澤弟弟,你聽說過須彌秘境麽errrrrrrrrrr。”

尹瑜澤藏在袖子裏的手抖了一下,很想給他來上一拳,讓他說話的時候正常一點。

忍住,要是真的揍了,想要再碰瓷一個這麽好哄的就不容易了。

尹瑜澤搖了搖頭,眼神茫然:“我和我師兄一直和我師父在深山中修煉,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

談明明一喜,不知道就更好了啊,他能夠更好的在這位弟弟面前裝博學了。

他合起手中的扇子:“須彌秘境作為百年才開啟一次的秘境,裏面的珍稀的靈植妖獸數不勝數,更有無數珍品的法器丹藥藏匿於其中,等待著與其有機緣的修士獲取。

但其中最為吸引人的,便是一位大乘期修士的傳承,傳聞中,能夠獲得那位修士傳承的人,還能連帶整個秘境一並收入囊中。

巨大的利益引動著無數修士前往秘境之中,企圖能獲得傳承,即便與傳承無緣,在秘境之中的天材地寶與機遇,也能讓他們收益頗豐。”

“這麽厲害嗎?”尹瑜澤張大了嘴,沒忍住回過頭去找桑瑾逐,自以為很小聲地和桑瑾逐嘀咕著。

“師兄,師兄,為什麽都是大乘期修士,別人能留下那麽多的法寶靈植,硬生生創造出一個無數人向往的秘境,我們的師父就那麽窮啊?”

尹瑜澤快速地搓著手臂,消去剛剛被刺激出的雞皮疙瘩,語氣中充滿了不解。

桑瑾逐幹咳了一聲:“噓,出門在外要低調行事,師父說過不能暴露他身份的。”

“好哦。”尹瑜澤手指在嘴唇上劃過,示意自己絕對不會亂說,誰料剛轉過身,就對上了談明明看過來的視線。

他嚇了一跳,非常緊張地開口詢問:“談哥哥,你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吧?”

“當然——”談明明壞心眼地拉長了聲音,在尹瑜澤緊張地看過來的視線中補完了後面的話,“沒有聽見,瑜澤弟弟你剛剛是在和你師兄說什麽小秘密嗎?能讓我聽聽嗎?”

尹瑜澤緊張地後退一步,連連搖頭。

談明明失笑,也不逗弄他了,繼續給他介紹起須彌秘境起來。

只是在心中,他卻暗地裏將尹瑜澤的地位調高了不少。

一個說話比較好聽的弟弟他自然可以隨意逗弄,但是若他背後真的有個大乘期修士的師父做靠山,那麽他在和尹瑜澤相處時久必須要謹慎一些了。

即便是在烈楚國,大乘期修士也並不算多。

要不是青陽宗比他們赤羽宗多了那麽兩位大乘期修士,也不至於一直壓在他們赤羽宗頭頂。

若是能夠拉攏他們背後的那個師父,他們赤羽宗說不定就能從這萬年老二的位置翻身,往前更進一步。

他也不是輕易就相信了尹瑜澤的話。

在領著尹瑜澤看似隨意地在城中閑逛時,他非常自然地帶著尹瑜澤他們走進了一家酒樓,熱情地招待著他們點好了飯菜之後,借故有事離開了片刻。

實則則是剛一出包間的門,便拐入了另一間房中。

“何伯,麻煩你看看那兩人的天賦如何?”

談明明取下手上的折扇推了過去。

他這扇子也算是一件法器,能夠記錄下接觸過它的修士的氣息,並且能夠吸收一部分修士的靈力儲存起來,算是一件還不錯的追蹤法器。

只不過在談明明這裏,這件法器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裝逼,直到今天才令它派上了真正的用途。

被談明明稱作何伯的那名漢子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放在人堆裏根本不會讓人註意到他,卻是赤羽宗宗主派來保護他兒子的一名化神期修士。

他接過談明明遞過來的扇子,或許是因為包間裏那兩位師兄弟第一次出門歷練,警惕心不強的緣故,談明明輕易就或獲取到了足夠的靈力。

何伯閉眼感受著扇子內的靈力純度,再次睜開時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木系天靈根和水系天靈根,那位水系天靈根應該還是萬中無一的無瑕金丹。”

“談少主,你這是結交到了不得了的人啊。”何伯臉上的老皮顫抖著,灰白色的發絲中隱隱透露出紅芒,“他們可有師承,能夠將他們拉進我赤羽宗嗎?”

談明明心中對於尹瑜澤之前的那番說辭又多信任了幾分。

他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他們已經有了教導他們的師父,並且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們的師父應該是一位大乘期修士。”

何伯和談明明想到一處去了,他從桌邊走開,神識無聲地探出。

包間內的尹屠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神識掃了過來,皺眉回憶了一下,才從記憶深處找到了這股氣息的來源。

好像是上輩子在他半妖身份暴露之後,罕見的沒有出手追殺他,反而趁機渾水摸魚抹黑青陽宗名聲,為了達到目的,有幾次在他落入險境時還出手撈了他一把的人。

雖然只是想要利用他,但是也算是他那段艱難歲月中,難得幾個幫過他的人。

尹屠對於赤羽宗這個青陽宗的老對頭沒什麽感覺,只可惜,在他成為魔尊,來找那一對狗男男報仇時,赤羽宗已經被青陽宗吞並,宗門上下沒有留下一條活口。

尹屠心思流轉,卻也沒有準備做些什麽。

畢竟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正如他這輩子重生歸來,沒有沖動去找青陽宗的那兩個人報仇一般。

該報的仇已經報了,上輩子的事情在上輩子已經完結,他已經有了新的追求,自然是懶得費勁去折騰他們。

尹屠平靜地開口提醒尹瑜澤。

聽到有位赤羽宗的神識掃了過來,尹瑜澤擡眼看向桑瑾逐,擺在桌子上的手微動,腕間的法器的墜子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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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為了賠罪,今天這桌我請客。”談明明晃動著扇子,懶洋洋的從包間外走了進來。

他坦然地告訴尹瑜澤和桑瑾逐兩人:“剛剛我一位伯伯找我,我一人出門歷練,我爹總是不太放心,非要派一位伯伯來保護我。”

談明明坐在尹瑜澤身邊,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攬住尹瑜澤的肩膀,恨不得半個身子都壓到他身上去。而是與他稍微隔開了一些距離,坐在了一個比較親近,卻又不會惹人生厭的距離上。

尹瑜澤從談明明這微小的變化中察覺到了什麽,朝著桑瑾逐眨了眨眼。

[師兄,計劃成功了。]

桑瑾逐微笑著頷首。

[魚上鉤了。]

“我懂你,”尹瑜澤一臉認同地拍了拍談明明的肩膀,“我師父也一樣,害怕我和師兄出門遇到危險,給我們塞了一堆法器和丹藥不說,還試圖偷偷跟在我們後面。”

“要不是我和師兄機智,發現了他的蹤跡,設計調虎離山偷溜了出來,這次歷練估計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尹瑜澤嘀咕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在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儲物袋中扒拉了一下,摸出了支玉瓶送給了談明明,“麻煩談哥哥一直照顧我們,這幾枚丹藥便當做謝禮,送給談哥哥吧。”

“不行,”談明明坐直身體,正色道,“你叫我一聲哥哥,我便拿你當親弟弟對待,哪有哥哥會要弟弟東西的道理。”

推拒之間,玉瓶的瓶塞掉落,一股濃郁霸道的丹香傳出,瞬間席卷了整個包間。

談明明隱隱聽見包間外傳來的喧嘩聲,他連忙將瓶塞塞回玉瓶之中,塞進了尹瑜澤的懷中。

在聞到那股丹香時,談明明有一瞬間的心動。

如此霸道的丹香,定然不是凡品。

只是比起一枚高級丹藥,還是他們身後的那位大乘期修士更有吸引力。

談明明忍痛將玉瓶塞給尹瑜澤,苦口婆心地教育他。:“瑜澤弟弟,出門在外講究財不露白。”

“財帛動人心,若你們今天遇見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在看見你有這麽好的丹藥後,很有可能會哄騙你,將你身上的錢財全部哄騙去了。”

談明明暗戳戳地給尹瑜澤上眼藥,擡眼看向了一邊的桑瑾逐:“桑道友也是,也不好好教育教育你師弟,這麽珍貴的丹藥,豈能拿出來隨便送人。”

桑瑾逐溫和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瞬的迷茫:“可是,這不是最普通的丹藥嗎?”

得,這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主。

談明明心累,本以為桑瑾逐看起來就是一副很靠譜的模樣,卻沒有想到那只是表象,實際上和這位傻白甜的瑜澤弟弟一樣,都是涉世不深,沒有什麽常識的人。

談明明無語地看向桑瑾逐,桑瑾逐無辜回望。

他可沒有說錯,那支玉瓶裏的丹藥,確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之所以會有那麽濃郁的丹香,是因為裏面加了丹澄某次煉丹失敗意外得到的一種新丹藥。

沒什麽功效,吃它還不如吃糖丸,至少糖丸還能有點味道,唯一的優點,便是能夠散發出堪比高級丹藥的香味。

當初此丹一出,驚動了整個師門的人。

丹澄一開始叉腰得意了半天,硬生生挖來了所有的師兄弟妹們一同來看她的丹藥,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現了這個丹藥的功效後,惱羞成怒,掄起還有餘溫的煉丹爐,追殺了當時笑的最大聲的孟佑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桑瑾逐事先算好了談明明的反應,不過就算談明明真的收下了丹藥,桑瑾逐也不怕,完全可以用出來時匆忙,不小心拿錯了惡作劇用的丹藥作為借口糊弄過去。

他的儲物戒指中也不是沒有高級的丹藥,只不過那些都比不上它香味濃郁,更有震懾力。

在有替補計劃的情況下,桑瑾逐最終還是冒險拿出了這枚假丹。

假丹的效果肉眼可見。

談明明看向桑瑾逐的視線中也開始逐漸變得慈愛起來。

包間外,何伯化神期修士的威壓散開,將那些蠢蠢欲動的修士們全部鎮壓了下去。

包間內,三人之間的氣氛更加融洽。

說話間,又聊起之前提到過的須彌秘境。

尹瑜澤好奇地開口詢問:“那個須彌秘境這麽厲害,要怎麽樣才能進去呢?”

談明明目光似水地看向尹瑜澤:“瑜澤弟弟想去看看嗎?”

“有點好奇,畢竟我和師兄偷溜出來,就是為了玩嘛。”

“咳,”桑瑾逐輕咳了一聲。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漏嘴了的尹瑜澤連忙找補:“我是說歷練,我和師兄出來是為了歷練來著。”

“你相信我,我剛剛真的是嘴瓢,說錯了。”尹瑜澤板著一張臉,表情認真地看向談明明,耳尖染上的紅暈卻徹底出賣了他啊。

談明明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頭:“我相信你,不過想要去須彌秘境,還是有點難度的。”

“想要進入須彌秘境,就必須得到一種特質的令牌,而這些令牌,在各大門派之中只有在大比上排名靠前的弟子才能擁有。”

“這些弟子們得到令牌費勁了千辛萬苦,自然是不會隨意將令牌轉讓他人。而除了這些門派內定的名額外,每次秘境開啟時,還會有一些名額流入拍賣場,被那些散修高價拍下,每一枚令牌都會拍出近百萬靈石的高價。”

談明明故意誇張了幾分,毫不意外地聽見了尹瑜澤的驚呼聲。

“幾百萬極品靈石,這麽貴的嗎!”尹瑜澤捂住嘴驚呼。

談明明噎了一下,那倒也沒有,他說的上百萬是指上品靈石,並且最貴的一枚也只有九十多萬上品靈石罷了。

若是運氣好,那期拍賣會沒人故意擡價的話,十萬枚左右上品靈石就能撿到漏了。

到底是生活在什麽樣環境裏的人,才能開口就是極品靈石啊。

談明明有些崩潰,卻還是堅強地說下去。

“若是在平時,多花費些靈石也能買到令牌,只不過現在須彌秘境開啟在即,想弄到令牌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談明明正想拿一下喬,然後開口告訴他們,自己有辦法能夠拿到兩枚令牌,只不過過程艱辛了一些,好讓這兄弟二人承自己的情。

就看見坐在對面的桑瑾逐遲疑了一下,取出了一枚眼熟的令牌推到了他面前。

“談道友,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能夠進須彌秘境的令牌?”

在看見那抹青色的時候,談明明便意識到了不妙。

他飛快地拿過令牌,果不其然在背面看見了囂張至極的“青陽宗”三個大字。

談明明的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他艱難地管理著自己的表情不露出異樣,詢問桑瑾逐:“這東西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桑瑾逐無措地眨了眨眼:“我和師弟剛下山時,遇見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修士,這是他硬塞到我手裏的。”

“他本來還想讓我加入一個青什麽羊什麽的宗門,但是被我師父的威壓嚇到,我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東西還給他,他就消失不見了。”

談明明握緊了手中的令牌。

青陽宗那群狗撒尿似的,到處圈地盤的家夥,估計是盯上了這對師兄弟天賦不錯,想要將他們拉回宗門,卻不料在他們背後竟然有如此硬的靠山。

他將手中的令牌扣在桌子上,臉色凝重。

“不行,這令牌你們不能用。”

談明明盯著桑瑾逐和尹瑜澤俊秀的臉,越看越覺得這兩人像是被人覬覦的小羊羔,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捉回去扒皮抽筋,做成烤全羊。

他擡手攥住尹瑜澤的手腕:“特別是你,瑜澤弟弟,你可千萬不能到青陽宗去,那裏可是個魔窟,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尹瑜澤被談明明真情實意的擔心給弄得一臉懵逼,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青陽宗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去了,”談明明無意中曝光了自己偷偷查看他們靈根的消息,“普通修士不清楚,作為青陽宗的死對頭,他們幹的那些齷齪事情,我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青陽宗有個瘋子,曾經是烈楚國第一劍修,可自從他那個徒弟重傷金丹破碎後,他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到處尋醫問藥,想要治好他那個徒弟。”

尹瑜澤若有所思:“聽起來還算是個好師父。”

“好個屁,”談明明爆出了出口,“若是只是正常的尋醫問藥就罷了,那個瘋子,在嘗試過許多辦法都無法治好他徒弟後,便企圖用其他修士的靈根和金丹來替換他徒弟體內破碎的靈根和金丹。”

“他的徒弟是木靈根,所以他下手最多的,便是木靈根和水靈根的修士,你和你師兄不僅符合這兩個條件,還都是天靈根,絕對會被他抓起來挖金丹和靈根的。”

尹瑜澤臉色雪白,就連坐在一邊的桑瑾逐的臉色都差了起來。

尹瑜澤在腦補了一下自己和師兄被人抓住挖金丹和靈根後,是真的有被嚇到。

這是什麽品種的變態師父啊,簡直就和他之前夢裏那個不會養徒弟的師父一樣變態。

而桑瑾逐則是想到了尹屠的過往。

在天道傳過來的那份資料中,他之所以會對青陽宗那兩位主角下如此狠手,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曾經遭受過他們的毒手。

談明明看著這兩位師兄弟被嚇到小臉慘白的模樣,不由得心軟了幾分。

他從懷中取出兩枚模樣簡樸,沒有印上任何門派標識的令牌推了過去。

“青陽宗的令牌不能用,我這裏有兩塊多餘的令牌,你們用這個便好。”

桑瑾逐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談明明會給出代表著他們赤羽宗的令牌,將他們二人牢牢地綁在赤羽宗這條船上。卻不料對方會如此貼心。

就是不知道這份貼心是源自於,對於他們身後那位大乘期修士的忌憚,還是因為其他了。

桑瑾逐心中暗自道了聲抱歉,擡手接過那塊令牌:“多謝談道友告知,若不然,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使用了那塊令牌,在外人眼中,豈不是直接被歸類於青陽宗的人。”

“沒錯,你們可千萬要小心,青陽宗那幫人,最是陰險狡詐,無論他們說什麽話,你們都不要信。”

談明明在說出這話時毫不心虛,他們赤羽宗可不像青陽宗那般短視,急吼吼地就要往人身上做標記。

現在令牌給出,從現在開始到須彌秘境關閉,他們都會一直待在一起,這不就是培養關系的最好時機。

談明明美滋滋地幻想著自己將尹瑜澤桑瑾逐師兄弟拉回師門,連帶著他們背後的那位師父也對赤羽宗生出好感,願意加入赤羽宗,最不濟,也願意成為客卿後,他們赤羽宗腳踩青陽宗,手打青陽宗的美妙畫面。

他哼著小曲兒在房間門口和尹瑜澤桑瑾逐告別,心情美妙的他絲毫沒有註意到,在他離開後,被他當做純白的小羊羔的師兄弟驟然變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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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宗,劍峰

作為修真界第一劍尊付方卓的居所,這座山峰符合外界人眼中所有對於劍修住處的刻板印象。

劍峰高聳險峻,因為其獨特的地理原因,常年積雪,越往劍峰頂端,寒風冰雪越盛。

而在最冷也是最險的頂峰,卻被人用靈力開辟出了一片四季如春,種滿白蓮的世外之地。

這裏,則居住著劍尊和他最愛的也是唯一一位徒弟。

因為徒弟重傷的緣故,這片世外之地裏的白蓮們失去了精心照料它們的主人,只剩下了一片殘枝敗葉。

本該高居眾人之上,不為世俗所擾的劍尊此時面容狼藉,雙目赤紅地守在一座冰棺旁,拉著冰棺中沈睡的那名青年的手,磅礴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到青年體內,維持著他虛弱的呼吸。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名為辛清蓮的青年在虛空之中罵娘。

“我受夠了。”辛清蓮一把將飄在半空之中的書頁全部揮開,沖著上方那個有些微弱的光團嘶吼道,“我們當初明明說好了,我助你取代這方世界的天道,更改此方世界的走向,事成之後,你會把這方世界中氣運之子的氣運全部轉給我。”

“結果呢,你成為了天道,我卻因為重傷的緣故不得不困在這裏,身體像個活死人一般被外面那個男人褻瀆。”

光團閃爍了幾下,辛清蓮的面容卻越加猙獰。

“錯!到底是誰出了錯!我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你說的做。就算有錯也不可能是我的錯。”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在氣運之子還未出生時,便派人盯著他,只為了能夠在最合適的時機將他帶回來,到時候,外面那個人不用我開口,便會替我做完剩下的一切。”

“你也承諾過,會一直幫我盯著氣運之子,不會讓他逃走,為何沒有做到。”

光團急促地閃爍了幾下,像是在解釋什麽,快要被逼瘋的辛清蓮卻根本不想去聽。

他周轉在這些世界之中,為的就是能夠竊取氣運之子的氣運,來維持自己本身不會消散。

在進入這方世界之前,他便看中了這個世界中的氣運之子比其他世界的氣運之子旺盛好幾倍的氣運。

為此,即便他在偷渡到這方世界時,受了不輕的傷,也在所不惜。

為了能夠達到目的,他強忍著厭惡蠱惑了外面那位自以為是的劍尊,又和和他一起偷渡過來的光團一起合作。

光團想要取代此方世界的天道,他想要氣運之子的氣運,兩者一拍即合,布置好了周密的計劃。

作為此方世界天道的一部分化身,他在一開始奪走了書隱的書,強行更改書頁上的內容。

雖然因為世界意識的禁錮,無法改變太多,可他只要在氣運之子被帶回青陽宗拜師之前,先一步成為他師父最寵愛的徒弟,在得到他全部的感情投註後設計重傷,唯一的解救辦法,便是取另一位木系天靈根修士的金丹和靈根修補。

愛他成癡狂的劍尊便會替他完成所有的步驟。

他只需要保證在氣運之子半妖身份暴露前,絕了他融合血脈的唯一希望,沒了融合後強到離譜的身體和超出所有人認知的修煉速度,被挖了金丹和靈根的氣運之子,便會再沒有任何的翻身的餘地。

只能成為他辛清蓮汲取此方世界氣運的容器。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麽氣運之子會在他安排的人到來之前,先一步被其他人帶走。

而那個帶走氣運之子的人,光團這個廢物竟然找不到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

甚至在那個人的影響下,天隋國那塊小破地方,竟然逐漸開始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就算他們能掌握氣運之子的蹤跡,只要他一直縮在天隋國內,他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可惡!可惡!可惡!!!”

辛清蓮氣急敗壞地想要將書頁撕開,但是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都沒能傷它一分一毫,連個書角都沒有撕下來。

就像當初他幾乎耗費了所有的力量,才在書頁的故事中,勉強加上了一行更改氣運之子未來命運的字跡一般。

辛清蓮後悔不已。

他當初就不該眼饞這個世界旺盛的氣運,老老實實尋個普通點的小世界,一點點積攢力量不好嗎。

正當他發瘋時,本來有些微弱的光團忽然亮了起來。

辛清蓮仰頭看向光團刺眼的光芒,即便眼睛刺痛,也不願意移開。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等下去是沒有錯的。”辛清蓮張狂地笑了起來,“氣運之子成年,妖族血脈爆發,只要他不想死,就必須走出天隋國那個王八殼,來到烈楚國內尋找那一線生機。”

“餵,到了你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辛清蓮使喚著上方的光團。

光團暗了暗,有些不情願。

辛清蓮急促地催促著:“你還在等什麽?不過付出一點力量罷了,等我取得氣運之子的氣運,自然會將你失去的力量補回來。”

光團閃爍著。

辛清蓮危險地瞇起眼:“你不願意?沒有我的幫助,你以為你真的能夠順利取代天道?就這些書頁,我取回來這麽多年,你消化了多少?”

“沒有我,你什麽都做不成。”

“是舍不得那些力量,空守著這些書頁等到氣運之子成長,發現你這個假天道,把你給滅了,還是先助我出去,等到我解決完氣運之子之後,再助你與天道融合,你自己選擇吧。”

辛清蓮翹著二郎腿,面色陰沈。

該死的東西,竟然敢和自己談條件,等到他獲得氣運之子的氣運,恢覆實力之後,一定要好好地報覆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至於外面那個工具人,實力還不錯,勉強可以為之一用。等到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再拋棄好了。

辛清蓮心中盤算著什麽沒人知道。

在快速的閃爍了多次之後,光團中飄出了一部分光點,融入到了辛清蓮的體內,而光團本身,則是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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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屋內,如同沒有感知的石雕一般坐在那裏的付方卓忽然睜開眼睛。

就在剛剛,他似乎察覺到這麽多年沒有動靜的愛徒的身體,忽然動彈了一下。

他全神貫註地看著冰棺內青年的身體,見許久之後都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失望離開視線。

原來是錯覺,這麽多年中,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產生過這樣的錯覺。

每次剛生出些希望,都在漫長的等候中沈寂下來。

但是這一次似乎不是錯覺,在他快要移開視線,重新閉上眼睛時,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握著的那只手的手指,動彈了一下。

他頓住,無數次升起希望後的失望,讓他不敢去看青年的臉。

直到一聲輕微的呼氣聲響起,他才如同老舊生銹的機器一般,一點點地轉動著脖子,看向了睜開雙眼,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再次消失的青年。

辛清蓮面白如紙,在看見邋遢的男人時,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絲嫌棄,卻又在男人看過來之前藏好。

“師父,”辛清蓮喊道,他努力探出手,與男人有力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好久不見。”

付方卓顫抖著握住辛清蓮的手,劍修最穩的手,就算在重傷只剩下一口氣時,都不會抖的手。

現在卻在辛清蓮的柔弱無骨的手指搭上來時,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地喊出了那個多年,即使他叫再多次都沒有得到回應過的名字。

“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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